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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黑屋,坐水牢,关狗笼……7月27日,通江县公安局铁佛派出所所长张博在调查一名非法出境并涉嫌参与境外电信网络诈骗活动回来的当地青年李某(化名)时,李某提起他在境外打工挣钱的遭遇懊悔不已。
2020年6月,李某在通江县城遇到曾经在驾校认识的朋友蒋某(化名)。多日不见,只见蒋某衣着光鲜,出手阔绰。好友见面,无酒不成席。蒋某主动邀请李某找个地方喝两杯叙叙旧,于是来到县城一酒店包间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正当玩得尽兴时,蒋某从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吸引了李某的眼球。照片显示,蒋某坐在办公室,桌上摆放10余万元人民币。
李某看到眼前这一幕,便好奇地询问起了蒋某的工作。“底薪5000元,包吃住,提成50%;无底薪提成20%。”蒋某向李某讲述了在境外的工作情况,堪称东南亚国家是个五彩缤纷的世界,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几天过后,蒋某便问李某要不要同他去缅甸一起发大财,李某流露出希望出境跟他干的想法,并问他出境后从事什么工作?蒋某回复是进正规公司上班,玩玩手机、电脑,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能挣好几万元。 李某也曾细细思考过要不要真的出去,也担心会不会是骗局,但想想与其在家经常被父母唠叨,不如出去闯一闯,见见大事面。就这样,李某把心一横,拿起手机向蒋某发信息,说已经考虑清楚,万事俱备,随时待命。
说走就走,两人乘坐野租儿到重庆,再坐高铁到云南昆明,刚出火车站就有人来接他们,之后一直换车。“整趟旅途的开销,蒋某没有让我花一分钱,让我更加相信他了,当时就觉得发财梦越来越近了。”李某说。后来也不知道换了几趟车,随着最后一次搭乘农用拖拉机后,就来到了云南边境,翻山越岭、过溪趟河、穿越铁丝网……经过两个多小时艰苦跋涉,顺利进入了缅甸地区。 到达缅甸后,李某被一辆丰田皇冠车接到孟波,被安排到一栋5层楼的写字楼上班,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公司”,4楼是办公区,5楼是员工宿舍区,楼下周围由当地武装人员持枪看守。
进入公司后,李某被分到唐某(化名)这一组,先带他逛了一圈熟悉公司环境。随后,手机被没收,公司的人给他一个新手机,手机既没有摄像头,又没有定位功能。公司管理人员在手机、电脑上安装了soul(灵魂)、百合网等社交软件,让他先熟悉软件的操作使用。
过了一天,唐某递给李某一摞资料。看完后,让李某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电信网络诈骗中的“杀猪盘”脚本。先是在交友软件上和受害人培养感情,然后引导受害人投资或者赌博,从而实施诈骗。
李某明确跟唐某表示,诈骗是违法犯罪行为,自己是不会骗中国人的钱,但此时已经身不由己。面对人生地不熟的处境,他只有坦然面对现实。
转眼间,10多天时间过去了,李某也没做出什么业绩,加之不听从公司人员指挥,公司管理人员愤怒地命令他睡进了黑屋。“一个不到20平方米的小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一张高低床上放了两块木板,还有一个没有水冲洗的卫生间。”被关两天两夜的李某,甚至动了自杀的念头。
李某深知自己的处境,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只能老老实实做事。又过了半个月,李某因“业务不熟”,没有给公司带来收益,他又被扔进了水牢,面对冰冷发臭齐腰深的水,内心充满恐惧,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将经臭水浸泡过的馒头拿来充饥,三天三夜的水牢,皮肤泡得发白,真是苦不堪言。
经过两次残酷的折磨,李某承诺要专心钻研业务,以优异的业绩回报公司。但因和小组长发生矛盾,却让他趴在地上,双手被铐,棍棒伺候,拳脚相加,一阵毒打之后,将他关进铁狗笼里,在火红的烈日下暴晒了3个多小时。想起那种失去人格尊严的耻辱,李某仍心有余悸。
“一女性被骗到缅北,每天上班18个小时,后因没有业绩不愿意做电信诈骗,被逼着去酒吧当陪酒员,甚至被强迫卖淫,无路可走时跳楼自杀,结果被拖到后山就地掩埋。”李某流下悔恨的眼泪说道:“在缅北,没有法律,没有尊严,没有自由,为了金钱可以不择手段,各种“酷刑”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李某一直没有做出业绩,公司以23000元将他卖给泰国“杀猪盘”公司,偷渡过程中被两名“蛇头”用枪押着。“高德地图导航失灵,不知道往哪走。”李某中途想过逃跑,但因不识路,又担心被抓剁手指,只有服从。
幸运的是,在偷渡时被老挝金三角特区警察抓获,后关进收容所,被遣返回国。
目前,该案还在进一步侦办中。
来源:平安通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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