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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山深处,晨雾漫过青瓦白墙。在治平乡新红村的山坳里,41岁的黄永玖正俯身查看腊肉熏房的火候,松柏枝燃烧的清香混着山风掠过他沾着木屑的鬓角。这位年产值逾3000万元的农业公司掌舵人,此刻的专注神情与二十年前那个在山东街头啃冷馒头的青年别无二致。 命运的齿轮在2016年冬夜开始转动。当黄永玖裹着寒气推开老屋木门,火塘边烤着的老腊肉在炭火中滋滋作响,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正在翻转肉块。“城口腊肉走不出大巴山,你在外面可吃不到这么好的腊肉”。父亲的话混着柴火的噼啪声,在这个返乡游子心里燃起星火。 要建就建标准化厂房。”2017年开春,黄永玖带着打工攒下的全部积蓄,在祖辈耕作的土地上丈量蓝图。资金缺口像山涧般横亘眼前,他抵押了新房。当第一块地基石嵌入冻土时,村民们都说:“这娃把命根子都押给腊肉了。”
腊月寒潮突袭,熏房温度计剧烈颤抖。黄永玖裹着军大衣在厂房守了七个昼夜,用体温焐着传感器,记录下328组温湿度数据。当首批腊肉炕好时,琥珀色的油珠顺着肌理滚落,围观的老人抽着旱烟点头说:“比我家三代传的手艺还亮堂。” “老谢,猪崽钱我先垫着。”2018年春耕时节,黄永玖带着合作社章程敲开农户的家门。用的“三保障”模式——保猪苗、保技术、保收购,让村民们第一次敢把整栏猪崽赶进圈舍。村民谢洪川的记账本上,歪歪扭扭地记着:“腊月廿六,卖猪8头,结清欠款,余钱给娃置新衣。” 2020年暴雪封山,运输车在曲折的山路上打滑。黄永玖领着员工肩扛背驮,把滞销的腊肉运下山。冰棱挂满眉睫时,他在朋友圈写道:“每一刀腊肉都凝着乡亲们的盼头,就是爬也要爬到客户手里。” 如今漫步在标准化厂房,智能熏房的监控屏闪烁如星。黄永玖总会驻足在“党员示范岗”标牌前,看着那些装帧精美的感谢信——有考上大学的山里娃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有脱贫户新居落成的全家福。 晨光中,他习惯性望向办公室墙面的地图,170个红色标记点亮了整个大巴山腹地。“当年离乡是为活着,如今扎根是为更多人好好活着。”山风送来腊香,合作社新到的黑猪崽正在圈舍撒欢,黄永玖掏出笔记本,又开始勾画冷链物流的新蓝图。山那边的云霞渐渐染红天际,像极了老乡们熏制腊肉时跃动的炉火。 来源:掌上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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