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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鸿濛太空 于 2025-6-6 22:26 编辑
村姑无需怨房客
修炼不领分外情
肖运锬
新学期的“劳动月”又来了。我们被派遣到我县最北边的某乡村劳动一个月。
根据村干部拿来的住户名单,带队的老师立即叫来我和朱白玉两个班上的主要干部,商量如何安排全班学员的居住点。
我当时提出了一个初步方案:一是带队老师住在乡政府,便于联系工作。二是比较文弱及担任主要学生干部的女生安排到条件最好的当地村小。三是其余女生及出生城镇的男生安排到条件相对优越的农户家。四是出生农村且能吃苦耐劳的男生安排到条件一般的农户家。因为我是党员、复员军人,又是班上主要的学生干部,就主动申请到条件最差的贫困户食宿。班主任老师和朱白玉立即表示赞同。
夕阳西下之际,我来到在半山腰的住户,只见孤零零的土墙茅草屋在瑟瑟的晚风中显得格外冷清。农户家中陈设极为简陋朴素。我的寝室十分矮小狭窄而昏暗,除了破旧的床外,其它什么也没有。看得出来,这家农户条件确实不好,但对于经历过多年艰难困苦的我而言,只要能够遮风避雨,就足够了。
晚饭时刻,我和农户老两口及他们那年轻的女儿,在昏暗的桐油灯光下,围在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端着玉米面糊,就着干萝卜菜边吃边交谈。特别是老两口,对我的家庭、身世、婚姻状况询问得特别仔细。他们表示,家里条件不好,但基本能保证我一日三餐有面糊吃。同时还特别强调,如果衣服脏了,就交给他们的女儿帮我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下地干活。中午回到住户吃完午餐后,又继续下地干活,直到夕阳西下。
第四天晚饭时,住户老两口突然试探着提出希望我能和他们的女儿交朋友。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面糊碗差点“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出于理智,我立即笑着说:“我们现在是学生,按纪律要求是不能谈恋爱的,否则就是违纪违规。”老两口急忙说:“又不是要你们现在就结婚。如果现在私下定了,等你工作了再结婚,怕啥子嘛?”我还是千方百计地解释推脱。看得出来,他们全家人都很不高兴。
第二天早餐时,住户老头板着脸对我说,家里粮食不够,从今天起,每天只能吃早晚两餐,叫我中午就不用回来了。
我明知他们这是在报复我,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叫我辜负了他们的一片美意呢?所以还是笑着点头应允了。
从此之后,每到午餐时候,看到同学们高高兴兴地回去吃饭,我只好偷偷地溜到住户后面山坡上的秸秆堆里躺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咕咕直叫。有时实在饿得难受,我就到附近的地里掐上几根野油菜苔,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借以果腹充饥。
为了顾及与住户及乡村的关系,并努力维护曾经的军人自我风范,我暗自下定决心,宁可忍饥挨饿,也不将此事反映给带队的老师及乡村干部,以免给大家带来不愉快。再说,我也能充分理解住户的一片苦心。
天长日久,每当我挑粪或挖地时,总是双腿打着颤颤,两眼直冒金花,冷汗顺着脸颊簌簌直淌,好几次都差点晕了过去,但我咬紧牙关,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回到住户家里端着面糊,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但餐桌上,大家都表情木然,互不言语,气氛令人窒息。有时候,我故意对他们嘘寒问暖,寻找话题,但他们总是三言两语冷冰冰地敷衍着我。
好不容易熬满了一个月,虽然我的体型更加消瘦,面容更加憔悴,但我为自己在坚守住了原则的前提下,终于圆满完成了劳动任务而高兴,同时也为那家住户的愿望落空而多少有些莫名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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